湖北日报讯 郭扬华
科隆的冬天总是长而阴郁。那年冬天我在德国科隆市学习,期间总是不停的下着冷雨。科隆的冷雨有名的冷,一到秋天就会一场连着一场。但户外即使再阴冷,进到屋里永远是温暖的。德国让城市不冷的原因除了完好的市政设施,还有一个在1989年德国联邦经济部和建设部共同颁布的供热条例,这个条例如同一个细致入微的老保姆,十几年来一直忠实地照料着人们。
在科隆偶尔的几个晴天的夜里,星星就格外多而亮。使阴冷的科隆冬夜更是白得寂静。
我们上课的地方靠近郊外。下雨也能看得到蓝天,能看到山坡上来回奔驰的火车、行人和大片的天空,天上的云很忙,地上的人很安静。窗外那几棵树上的大鸟巢已经被吹掉了,而鸟们,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一场大风,老早就搬家了,没有鸟的天空就格外空阔。
我们在科隆的下榻处与莱茵河相伴,不时听到科隆大教堂那阵阵悠扬的钟声。这座在科隆不论东南西北都能见到高高尖顶的大教堂,早就成了科隆的标志。原来是灰白色的科隆大教堂,已经积满历史的灰尘,变得黑黝黝了。然而,仿佛被黑烟熏过的科隆大教堂,反而增加了几分威严。
晚上,在莱茵河畔的那个百年老店——著名哈德森小屋里,卡尔杜伊斯堡培训中心为我们正式接风。英俊潇洒的总经理哈德比卡热情洋溢的欢迎词,在酒店内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尽情品味科隆啤酒,刀叉并用慢慢切割那硕大的猪膀蹄,相互低声细语的交流,欣赏尽收眼底的窗外莱茵河的夜色……
碰杯声不时响起,我们有些醉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断浮现在眼前,风趣幽默的兰格教授、和蔼可亲的贝丽娅小姐、严谨认真的勃兰格克先生。我无法将凶残的法西斯党卫军、盖世太保同眼前这些彬彬有礼的德国人联系起来。我不明白,日耳曼民族为什么曾经那么残暴野蛮?
不过,勇于承担历史责任的德国回到了欧洲的怀抱,也回到了世界舞台。那是1970年的一个萧瑟冬日,刚刚上任的联邦德国总理勃兰特,来到了波兰华沙犹太人纪念碑前,在全世界的注视下,这位二战中反纳粹的英勇斗士,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不已的动作:他跪倒在地。
跪下去的是勃兰特,站起来的是德意志。二战后,联邦德国开始陆续向遭受德国法西斯迫害的受害者及其遗属支付巨额赔款,教育部门则将法西斯暴行列为历史教科书的中心内容,强调“关键的任务是教育下一代”,要“将防止历史悲剧重演的职责视为己任”。
但愿日本也能像德国一样勇于担当,诚恳地向亚洲人民、尤其是中国人民谢罪。人类经历了几千年的厮杀和争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找到了和平和发展两大主题,虽然谁也不能保证今后不会再有战争,但人民总是渴望和平与安宁,渴望和平宁静的生活。
开始降温了,晚上回宾馆的时候,已经有细细的雨和雪粉扑面的感觉,要下雪了!过了子夜,披件外衣立在窗前,静静看着昏黄路灯下雪花飘飘的样子,到处都那么静。科隆的冬天除了雪,连气氛也是苍白的。科隆人过年是小家庭成员的团聚,而非中国祖孙三代的团圆。家家圣诞树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客厅的一角,远没有大红灯笼张扬。不过,圣诞节快到了,科隆的商店和街道已经有了些圣诞的喜庆气息,夏季和秋季衣服大都换成了冬天的衣服,圣诞树和白胡子圣诞老人随处可见。
我忽然怀念起武汉的冬天了,武汉的太阳是那么温暖,又是那么热闹,黄鹤楼一定还是游人如织,东湖里垂钓泛舟的也一定不少,双湖桥上一群老者又在放风筝了……上世纪的九十年代第一次出国到意大利,觉得外国似天堂。外国的十多年后还是这样,一切依旧。可如今祖国的城镇化和小康社会建设日新月异,成就令世人惊叹,你能在武汉找到一个与十多年前一般模样的地方吗?
(作者: 编辑:)